引用 北落师门:如果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我会对他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而肃然起敬。
...
就像孔乙己说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
这也是我觉得我们中学老师值得赞扬的地方——她上课时公然批判过教辅材料,告诉同学们:这正是我们所缺乏的品质。
鲁迅写文章的年代,批判孔乙己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但是现在形势有了变化,特别是互联网成为生活方式以后,爱好一些学问并极致专研,恐怕是未来人们立足的基本要求。
生物对射线的吸收剂量当量,以单位Sv来表示,中文读法“希沃特”。这个单位名称意在纪念瑞典辐射防护学家Rolf Maximilian Sievert(鲁道夫.马希米利安.希沃特)。
“希沃特”是我国的法定读法,也可以简称为希。我们通常说一个地方的自然本底0.08μSv/h,读为“0.08微希每小时”。
在辐射剂量为大众关心之前,这些读法都没发生什么问题。
但是由于Sv的第二个字母v在中文里面读做伏特,后来,渐渐有人认字认半边,听到了“西”(西门子,电导率单位),一下子想不起下面该怎么读,就根据右边的v读作“伏”,变成了“西伏”。
而由于海峡对岸的一些业内人士又音译为“西弗”,随着两岸交流加深,里应外合,大陆的半壁江山在近些年都投奔了“西伏”。
而我认为这类因某种特定的纪念意义而命名的单位,应该尊重原创,所以坚持读希沃特或者希,以至于经常有人表示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以前举过一些例子。
例如,显示器的刷新率叫做帧(后鼻音,去声),在1990年以前,不论专业还是民间,该字只有这一个读法。
但是群众的力量不可阻挡,在1990年以后,硬生生的给这个字多加了一个读音(前鼻音,平声),变成了多音字。
这种读音的变化可以视为语言的自然演化,与希沃特这样的人名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电子管和场效应管的栅(zha,去声)极,在电子管时代(1960年以前),国语中只有这一个读音,在台湾地区,字典里面至今也只有这一个读音。但是由于大陆地区历史上文盲改行的电子技术员太多,硬生生的多加了一个读音(shan,平声),以至于现在你要是说zha极,一堆人会骂你文盲。
栅极是象形名称,电子管的控制极以及光栅,放大以后看,都是“栅栏”。所以,称为栅(zha)极是符合语言的发生规律的。而意义相同却另读栅(shan)极既不符合语言的历史,也不符合语言的演化逻辑,现在变成字典里的“正确”读音,则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我不知道国家语委和科学名词委是不是由文盲组成的机构,如果认同shan极这种匪夷所思的读法,想要在字典里加上,当然是可以的,每个人都可以持有自己的看法,只要别人能听懂,怎么读并不重要。但是他们竟然否定zha极的正确性,把zha极指为文盲读法,的确让人难以理解。
*古语中,栅也读作sann,与shan接近。出现shan这个读音,并不能认为是古语的回归。zha的读法是清末民初厘定国语发音时,根据当时采集的读音设定的。
(本文参考SDP的回帖,有改动)
[修改于 2年10个月前 - 2022/01/20 01:03:20]
引用 北落师门:如果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我会对他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而肃然起敬。
...
就像孔乙己说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
引用 1139872424:宝岛翻译为西弗,这两个字应该是故意搞成这样的。内地严谨的期刊,不用希沃特是通不过的,实际上大家都不写中文了。大众媒体上大量出现希伏,这就两边都不靠,纯属以讹传讹。常见的不一定是对的,这事情要有一些茴香豆精神。
希沃特是最常见的,学术里面使用频率较多,西弗也能搜到文献,但是已经很少。西伏还真是没搜到。感觉规范用词很重要。。。
私以为这个类似生物的进化,语言的传播跟基因的复制一样,会有微妙改变,进而引起演化(或曰“进化”)。改...
在某些字典上,这个字最“正宗”的读法是ce,册。北京的大栅栏早期不读shan,读shan也是近代演化的结果。
近代对于栅栏的栅读zha是没有疑义的。如果个人爱好,可以把它读成shan栏,我没有意见。但是说读zha栏,zha极不对,不准这样读,就滑稽了。
栅(shan)极我认为更多是图个吉利,免得做了东西“炸机”,因为栅(zha)极和炸机谐音(虎哥,KC...
有道理。
滑稽表情是百度的版权图片,作为正规网站,是不能随便加的。如果谁自己创作一个类似效果的并永久授权KC用,就可以加。
对岸的来龙去脉不了解。不过cnki搜了一下全文,早年间(70年代末、80年代初)咱们这边也是叫西弗,...
厉害了。cnki最早似乎只能搜到1979年的中文核杂志文献,或许更早这些杂志都还属于秘密 。恰巧,1979年文献中已经同时在使用西弗特和西弗两个说法。
我检索了台湾方面的数据库,遗憾的是,该岛数据电子化程度更差,例如中华放射技术杂志,是从第32卷才开始上网,这已经是2000年之后的事了。六七十年代两岸是敌对状态,即使有也不太可能从对岸传播过来。
我又搜索了日文文献。可以肯定的是,日文中没有用汉字“西弗”表示这个单位。不过有意思的是,日本出版了许多中文甚至简体中文的防灾应对手册,里面使用了西弗。日本不是一个移民国家,但其政府对外国人提供相应语言的手册,也让人感慨。
俄文翻译作зиверт,其读音类似于“惹喔”(但“喔”有唇齿音),可能被音译为西弗。
又用谷歌生成了瑞典语的读音,“西喔特”,“喔”也有唇齿音。中文中,“佛”(fo)与之最接近,而不是“弗”(fu)。但中文中Və:或者Vɒ这个发音没有对应的汉字。早期译为“西弗特”,也有可能是“弗”在人民群众中就是读“fo”。
猜测,该词第一次列为国际单位(据说并不在当年生效)时,国内并没有统一的翻译,因此由学者急忙自己根据其读音进行了翻译,形成了局部流行。后来国家标准层面将其统一为“希沃特”,得到学术界广泛响应。再后来,该读法又逐步让位于“西弗”。
因此,该词从何而来暂时是个悬念,不过,它的确不是“新发明”。看来谈论这个话题,不能只看现行“法定”读法,还得考察历史。
时段 | 个数 |
---|---|
{{f.startingTime}}点 - {{f.endTime}}点 | {{f.fileCount}} |
200字以内,仅用于支线交流,主线讨论请采用回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