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就坐长途车到浙江嘉兴,然后给小张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过供销社传呼的。同一个省打电话还算方便。很快,我就和小张通上了话。小张让我在第一次上船的地方等候,他马上来接我。
几小时后,船来了。萍萍也在船上,还有小张。萍萍在很远的地方就使劲地向我挥手。这个激动场面就没法说了。
船还没停稳,我就跳上了船。萍萍怕我站不稳,赶紧过来拉住我的手。驾船人和小张在边上乐呵呵地看着我们。
我从包里拿出很多吃的东西分给大家。我还带了2瓶酒和几个杯子。驾船人也爱喝酒。我们几个先喝上一杯。大概过了十分钟,驾船人说:“你们慢慢喝,我先去发动(柴油机)。”
我们的船航行速度很快,一会就穿过宽阔的湖面进入河道,美丽的两岸风光直往后退。
我让萍萍也喝些酒。我们三人边喝边聊。我把单位里遇到的幸运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张和萍萍。小张很为我高兴:“我知道你一定行!”
我说:“不过,我运气也好。单位里技术比我好的人多了,只是他们太谨慎而不敢尝试。否则,我没这机会。”
萍萍虽然听不懂我们谈的技术问题,但我得到一个月休假她听懂了。萍萍高兴得像小孩,还不时摇晃我的肩膀。
我对萍萍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萍萍高兴地说:“好!”
我开始给萍萍讲故事:“故事发生在清朝时期的嘉庆年间。有个女孩,听说男朋友到山上砍柴要很长时间才回来,哭了整整一个星期……”
萍萍越听越不对。然后,她使劲打我,并说:“你造谣!”
我讲的故事让小张也忍峻不禁。萍萍见小张乐成这样,反应更是激烈,她突然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我痛得叫了起来,萍萍才松口。
小张笑着对我说:“萍萍就是厉害,我们这里没人敢惹她,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我的衬衣上好像渗出了血。小张赶紧过来查看。萍萍翻开我的衬衣,摸着被她咬过的部位问我:“痛吗?”
我说:“痛!”
萍萍说:“你以后再造谣让你更痛!清朝的故事我不听,下次讲故事要先说名称。”
看来,文化部门对一些文艺作品的审核有一定道理。
我继续和小张聊技术问题,尤其是高频机的工作情况。萍萍却一直用手抚着我肩上被她咬伤的部位。她好像很难过。
很多事情有利也有弊,爱得深,恨得也切。我当年不懂。十多年后才知道,女孩最可爱的年龄也就17至20岁,非常短暂,而且可爱还与基因和纯真系数有关,有些女孩过了这年龄,可爱有可能转变成可怕。
很明显,萍萍有王贵那种强烈追求目标的基因,而且她自信。萍萍的妈妈是个很文静的女人。王贵外表冷静,但内心炽热而有强烈的事业心;他生活节俭,但敢于拿自己的血汗钱冒险。只要有适当的政策环境,王贵这样人能干成大事,也是这些人撑起了中国制造业的这片天。
我认识的那些创业人,大多“头脑简单”,甚至有点“傻”,但他们说干就干,敢拿自己血汗钱冒险。确实是这样,没有冒险就没有成功。
我们很快就到了王贵的家。王贵看我们来了,很高兴。她让萍萍去买些酒和猪肉,说是晚上请大家喝酒。
还是上次咸亨酒店的场景,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些人。但我这次却是另一种感受。
萍萍所在的浙江农村,民风纯朴、村民们待人热情,相互帮助的好人好事很普遍。大家聚在一起亲如一家人。创业人相聚,还有另一番情景。
席间,大家夸我一次能制成那么多的高频机很了不起,为他们节省了很多资金。我对大家说:“其实,高频机没多少技术,只是很多企业只重视买成品机。否则,我们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原因,萍萍对五金制造、创业、赚钱之类的话题毫无兴趣。萍萍早听得不耐烦了。她对我说:“他们说来说去就这些话,别理他们了。还是我们自己说话吧。”
我准备给萍萍讲雨果写的《笑面人》。这个故事实在太长,我只能讲简化版的。世界名著就是不一样,故事有深度。萍萍听得都快入迷了。
小张让我住他家里。浙江农村的房子都比较多,质量也好。小张和我比较谈得来,我和小张说话也方便,不用思考就能随便说,还能交流技术问题。所以,我决定住小张家。
萍萍每天一早就来小张家。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其它地方。我最关心的是高频机。几个月下来,高频机怎么样了,是不是技术上还要改进,或者还有其它问题。这些,我都很想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