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传播岂能替代科技新闻
陈祖甲
注: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陈先生还来那一套。可怜啊。陈先生这里的论证还不如1979年《人民日报》上那篇小文章的论证,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进步,反而倒退。
科技传播岂能替代科技新闻
XXXXXXXXXXXXXXXXXXXt/kp/XXXXXXXm陈祖甲
“传播”(Communication)这个汉语中使用年代久远的词组是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神州大地才提高使用频率的,“传播学”的新概念也成为时髦名词。处于这样的氛围 中,出现了以科技传播替代或取代科技普及,以科技传播替代科技新闻的奇谈怪论。2000年北京大学科学传播中心主任著文,宣称用科学传播替代科学普及。(见11月2日《光明日报》)2004年上海交大人文学院院长也发表科学文化正在取代科学普及的大作。(见1月9日《文汇报》)其他,几个旨在反对“科学主义”的“科学文化人”几乎都有同类的言论。
与此同时,也有反“科学主义”人士提出以科技传播替代科技新闻。那位北京大学的科学传播中心主任说:“传播学淡化了新闻学的意识形态功能”,“传播学确立自己学科地位的过程比较缓慢,但毕竟最终还是确立了,而且可以预期,总有一天新闻学会成为传播学的一个分支,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传播学成为新闻学的分支。”(见2003年10月29日《中华读书报》)2002年中国科技新闻学会成学术年会,也把“科技传播”作为研讨的主题。科学传播真能替代科技新闻吗?
“科学文化人”两次聚会,并发表《宣言》及多篇论作,其目标是宣扬反对“科学主义”,其实质是反科学、反科学普及。中国科协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委员会曾在2003年两次组织评析这种奇谈怪论,一些科学网站上也有不少批评的声音。笔者赞同这种评析,为科学普及正名。本文则选择以科学传播替代科技新闻的问题,表明自己的态度。尽管这种替代还只是苗头,但古人有言在先:防微杜渐。不为科技新闻正名,将会影响推动科技新闻的发展,也障碍科学技术在神州大地的发展、普及与应用。
笔者早有专文论述科技新闻的社会功能是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之间的桥梁。(见《科技新闻理论与实践》)科技新闻与科学传播(或科技传播)有不同的内涵。最新出版的《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中界定:“传播学:研究人类社会各种信息传播现象的综合学科;特指研究大众传播产生、发展及其功能、方式、内容、效果等的学科,即大众传播学。”从这个诠释可以推论,科技传播是传播研究科学技术产生及其功能、方式、内容、效果等的学科。尽管科技新闻还没有明确的界定,但它与科学传播有着明显的区别。
让我们来看一看科技新闻与科技传播的区别。台湾学者谢瀛春先生的《科学新闻的传播理论与个案》(1991年初版)对这两个概念有界定:“科学传播就是研究科学讯息(指自然科学及工程技术的知识,不包括社会科学)传播得正确、广泛、深入、快速上有效,实现科学知识普及、民智(指对科学的认知)发达的理想境界。”(第八页)他认为科学传播的内涵归纳为五类:科学与媒介;科学作者(包括科学新闻记者);科学写作(包括对一般读者及具科学知识的读者);科学消息的传播;科学家。“科学新闻泛指有关所有科学的报道,……因此,广义的科学新闻是指前述各科学知识的报道,此外,凡是科学政策、科技发明、科学事件科学人物、科学教育、科学奖,以及各种科学争议问题都属科学新闻的范畴。”(第十页)
谢先生的界定大体上是准确的,虽然没有那么精确,但值得认同。笔者认为,科技新闻是对科学技术界新近的新发现、新发明、新成果、新政策、新动态、新活动与有突出贡献的科技工作者以及有关的科学精神、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的新闻报道。总而言之,科技新闻与科技传播是从内涵、渠道到操作者都有差别的两个不同概念,既不能取代,也不可替代。
科技新闻本身具备了传播的功能,如果不进行传播也就失去了科技新闻的真正价值。科技传播所涉及范畴比较大,包括采取大众媒体的介入或者科技工作者个人之间的信札或口头的科技信息的传递,而所传播的内容不一定是科技新闻。那些科学专业刊物上的学术论文,从科技专业出版社输出的科技专著,还有科普报刊和书籍传播的科普作品,最多只能是科技新闻的素材或线索,绝对不能归入科技新闻作品。科学技术的学术论文或报告是不能通过大众媒体,尤其是综合性新闻媒体传播的。
更能作为根据的是,科技界对科技成果价值的判断,所依据的只有是科技工作者经过精心研究写出的学术论文和技术报告,从来不把科技新闻报道作为根据。学术论文或报告与科技新闻传播的渠道完全不同。科技新闻从来不被列入科学技术研究的文献。这一点,只要了解诺贝尔科学奖和国家科学技术奖的评定就能一清二楚了。做过人工合成核糖核酸、高温超导生成、信息技术、生物技术以及最新的纳米技术报道的科技新闻界人士都有切身的体验。那么,是否科技新闻对科技工作者毫无意义了呢?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不能否定科技新闻编辑、记者的辛勤劳动。科技工作者能够从科技新闻中得到信息(也称资讯、讯息),不排除由此产生新的科研灵感。
此外,科学传播与科技新闻的操作者也是不同的。科技工作者、尤其是科学家,必定是科技学术论文、学术报告的操作者,也可以兼做科学传播的操作者,比如《中国科学》、《科学》等学术杂志的主编就是科学家;象华罗庚、高士其、竺可桢、李四光、茅以昇以及许多院士在科学研究之余,从事科普创作,通俗地传播科学知识、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但他们绝不是科技新闻的操作者。另一方面,从来没有一个科技新闻界的编辑、记者是科学家的。所以,在国际上通用的科技新闻名称是Science Journalism,而不是Science Communication。美国科学促进会为了奖励科学作家(主要是科技新闻工作者)设立了科学新闻奖(AAAS Science Journalism Awards),每年一次奖励科学作家。我国高等院校的新闻系至多改为新闻传播系。由此可见,科学传播不可能替代科技新闻。
科技新闻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或者说是新闻学的一个新兴的分支。在目前的实践中,科技新闻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当然科技新闻确实还有许多值得改进和探讨之处。比如,科技新闻的科学性是科技新闻的生命。这是在科技新闻界早已达成共识的。然而,由于一些科技新闻工作者(有的不是专业的科技希望工作者)缺少对客观、公正、依据充分的科学性的追求,缺乏辨别真伪的能力,加之新闻素材的提供者本身就是弄虚作假者,而科技新闻工作者却为了获得轰动效应或赢得经济利益。科学性的损伤,让一些没有科学根据的奇闻怪事、假冒科学名义的伪科学污秽物玷污纯洁的科技新闻园地,误导了广大受众。
另外,科技新闻在通俗化方面也存在不少问题。笔者认为,通俗化是科技新闻的第二生命。科技新闻与科普作品是两个交叉着的大圆圈。难以理解的科技名词术语成堆,英文缩写的名称泛滥,为受众设置了接受科学技术恩惠的障碍,也给“科学文化人”招徕了不必要的借口。
归根结底一句话,“科学文化人”使用偷梁换柱的手法,以模糊的概念替代具体的学科,是有其企图的。所谓的替代、取代,实际是取消刚刚开始繁荣的科技新闻事业。这对于科技新闻的发展极为不利。笔者不能不发出呼吁,正直的科技新闻工作者应当站出来,维护科技新闻的尊严,从实践中更准确地研究和总结科技新闻理论,不让“科学文化人”的奇谈怪论蒙住眼睛。
2004.8.25.二稿
8.30.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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